人彘與仁治的西楚霸王（二十九）

我的一生好像都和項羽結上了不解之緣，其實，我的命裡，還和另一個人不斷糾纏。

她就是戚夫人，戚蜚月。

就在項羽不斷放風，說我才是他命中的那隻小鳥的期間，我們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天，我的夫君出去森林砍柴，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女人。

他說，平常用來捕獵野豬的地坑裡，多了一個女人，不斷哭喊，不斷向人求救，說自己一個不小心，在森林裡掉進了野豬的陷阱。

很明顯地，那是她處心積慮掉進去的。因為她一來了我們家，就賴着不走了。

她其實沒有什麼傷痕，掉進去那個野豬陷阱也不太深。有人好心拉她一把的話，她就能自己爬出去。

但，她趁我夫君每天早上去砍柴的時間掉進去，很明顯那是處心積慮的部署。

她獲救了以後，理應當講一聲謝謝，然後就走了。

但是，這怎麼會是故事的終結呢？那才是真正的開始。

她說她受傷了，說要我夫君負起責任。

我的夫君一直拒絕，說他家裡有一個夫人，脾氣不好，對其他的女人不寬容。

確實是，我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我的夫君。

但是，她臉皮厚，一直嚷着說要在我們家療傷。她還說，她在沛縣這邊無家可歸，是一個露宿者流浪漢。很明顯，那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怪人，也不知道她以前做妓女的時候，接過多少客人。管她死活的，這世界上除了劉邦，我想再找不到第二個人。

她哭訴着說，這個世界上，人那麼多，但找不到一個可以照顧她的，她只想要一個家，但她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説着說着，她還聲淚俱下地當眾說我們冷血。她還說如果我們不管她的話，沛縣的人該說我們見死不救。

我的夫君明知道我的脾性，還接受這個女人的勾引，確實是無視了我的狠毒和厲害。

後來，這個戚蜚月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戚夫人了。

我是正室，她是小妾。

戚夫人性格其實很剛烈，不溫柔，但是樣子有點江南水鄉的韻味。她不聰明，只是有點小智慧，她經常出口頂撞我。她不懂規矩，沒有什麼人情世故的認知，因為她不是大戶人家的閨秀，她說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妓女，她來自全國馳名的蘇州妓院街。人家都說她以前是蘇州的名妓紅牌阿姑，也就只有劉邦可以把這種流鶯收做妾侍。

我很討厭戚夫人，因為她沒有自知之明。她說話不看輩份，以為做了妾侍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她還說什麼自己懂人情世故，說什麼「自古俠女出風塵」，說她這種女中豪傑才適合幫助我夫君幹一番事業。

我嫌她髒。她經常不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州那邊窮慣了，她的個人衛生形態很差的，口又臭，也不洗澡。就她這樣子，還能做蘇州紅牌阿姑，怕是江南那邊的叫化雞罷了吧。

她經常在我的夫君旁邊說我壞話，說我是呂雉，是小雞。她說她不是雞，我才是雞。

其他人說，我可以說他們文盲。但，換戚夫人說的話，我認為那就是枕頭狀，那是擺明的抹黑和人身攻擊了。

說着說着，說了有好幾年了吧。她幫劉邦生了個女兒和兒子，一直想讓他們做太子，取代我兒子劉盈。

劉肥是劉邦的私生子，被我處理掉了，以後也不再踏足中原，他不會和我兒子搶王位的。

但是，劉如意是戚夫人的兒子。劉邦的三兒子劉如意是我最恨的戚夫人所生。

劉邦以為二子劉盈為人仁弱，不像自己，常想廢太子，想立戚夫人所生的如意，因為如意很像自己。在戚夫人被劉邦寵幸的日子裡，劉邦在戚夫人枕邊風的吹拂下，差一點更換了太子。

這個仇我會記住一輩子的，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會記住這一切的。

後來，劉邦死了，我就把戚夫人關在宮中永巷裡，剃去頭髮，帶上刑具，做舂米的苦活；接着我假意迫使劉如意進京。兒子知道我欲加害劉如意，劉如意還未到京城，他就親自到霸上迎接。為了保護弟弟，他一直與劉如意同吃同住，不離左右，使我找不到機會下手。

一次劉盈凌晨外出打獵，心疼弟弟，想讓劉如意多睡一會兒，就沒叫他同去。劉盈一走，我立即趁此機會，將劉如意毒死。劉盈回來以後發現弟弟已經死了。劉如意死時不過十幾歲的年紀。

這還不是故事的開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