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麵包(一)
- Amanda L © Leung Yuk Yiu

- Apr 2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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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d: Apr 24, 2022
曾幾何時,我覺得我是一個很理性的時代女性。
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愛情,我覺得那只是一些生理的反應,是暫時的情緒和不切實際的感覺,而且我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有愛。尤其是我們母校和華仁有這麽多的宿怨,那就更讓我對愛情抱有懷疑和戒心了。
到底愛情是怎麼一回事?還不是女人用來綁住男人換取一張長期飯票的藉口。女人都想結婚,但有誰會為了愛情而結婚?還不是為了有人養所以才修身、美容、扮靚。說好聽,就是什麼相濡以沫,其實,還不都是錢作怪。美其名,說什麼互相照顧,愛到要生要死,實際點來說,那只是女人為了有經濟基礎不斷地花心機氣力去感動男人所作出的三流手段。試試找一個男人,沒錢、沒學歷、沒工作、沒後台、沒背景、沒身材、沒外貌,看他有沒有資格談論愛!
小時候,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叫李家慧。她是典型的藍絲家庭,家住杏花村頂層複式特色單位,她有一個做大律師的妹妹,而且還是牛津和耶魯畢業的。李家慧則是劍橋化學系本科和碩士畢業,她的父母都是在政府工作的要員,好像是法庭的翻譯之類。她這種家庭背景在母校非常普遍,不算太特出,屬於很正常的那種生長環境吧。
我記得小學的我很喜歡和李家慧聊天,因為我們都有共同興趣,那就是殺人。
我們會互相交流各種讓人痛苦致死的方法,包括酷刑和各種生化科學實驗。是我,是我告訴她原來靈魂還有重量的。記得當時的我很喜歡研究靈魂出竅和身心靈的資訊,我看到一篇報導說有人跑去秤了一下剛死去的人的屍體,發現死後少了二十一公克,那就是靈魂的重量。這就是我們放學的女生日常。我們喜歡研究死亡,我們喜歡腐朽的東西,我們喜歡木乃伊,我們喜歡金字塔,我們喜歡科幻小說,我們喜歡生化實驗。所以長大以後,我跑去了哥倫比亞大學報名生物系,而我的好友則去了劍橋念化學到研究生。她最近還出了一個自己的護膚品牌,名字就叫 21 grams。
我和我的真心朋友其實都不怎麼聊男孩子的,在女校的環境裡,根本沒有異性的存在,所以我們很省心,不會花時間在一些很無聊的東西上,比如穿什麼好看啊,或者心儀對象的理想型等等,我覺得這樣的環境很健康。當然,我們也會鬥名牌,鬥名車,鬥家境;但起碼的是,我不太喜歡談論太多關於我的未婚夫的事情,我覺得對於我沒有好處的東西,我絕口不談,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婚約變成他人破壞的目標。
以前的我是那麼的知性和理智。曾幾何時,我覺得我是一個肯定會選擇麵包更甚於愛情的女人。我有一個指腹為婚的加拿大籍未婚夫 Oliver,他很帥,很有錢,只說英文,就讀漢基,是典型的高富帥。對於我來說,他是無可挑剔的。我一直覺得我要嫁給他,我們從出生就已經是世交的關係了,雖然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但是我們曾經住在同一棟大廈裡,可以算是同居了一年多吧。但是好景不常,他在和我同居的那年陷入了一連串的單車意外,弄得一身傷,然後就從漢基輟學了,後來去了加拿大,我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了。
說實在的,我對他有沒有愛情的感覺呢?我想有吧,我覺得他條件那麼好,說不定那就是愛情。在我的世界裡,我覺得愛情就是找一個條件好的男人結婚生孩子。當時的我還是一個小屁孩,真的對愛情沒有什麼概念,我只知道我應該找一個對我好的男人,然後建立起一個家庭,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那就是理想的生活。
所以,我和啤啤拍拖了一年,我都不願意和他發生肉體關係。其實,我是很實際的一個處女座女生。啤啤沒有說要娶我,啤啤沒有說過要對我負責,啤啤沒有說過要和我結婚生孩子,所以我是不願意放棄我和 Oliver 的婚約關係的。雖然,Oliver 那時候已經遠走溫哥華了,他也沒有說過要娶我,但是我不會單方面放棄這種指腹為婚的世交,因為我相信只要一天我保住了處女之身,我還是有權利和條件嫁給 Oliver 的。
以前的我真的很理性,我不覺得自己會為了愛情而衝昏頭腦的。尤其是,我覺得我需要結婚,我需要一張長期飯票,我需要一個終身伴侶,我不需要那種患得患失的愛情感覺,我喜歡實際的東西,比如說結婚的盟誓、契約、經濟支持,我不需要陷入愛情後那種失去理智的迷惘。是的,比起愛情,我覺得麵包更靠譜,我覺得麵包更實在,我覺得麵包更讓人踏實。以前的我不屑於愛情這種無邊無際和虛無飄渺的安多酚。我曾經是那麼的理性。
所以當我的前男友田雞打算接近我,當他打算用愛情的名義讓我陷入身敗名裂的危機時,我覺得我應該讓他嚐嚐什麼叫得罪女人的下場。我知道他很喜歡召妓,也知道他和我閨蜜是朋友的關係,也知道他想以男友的名義去破壞我的名聲。他是想沒收我的幸福,畢竟婚姻對於很多女人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幸而我還有本錢可以和他談一場虛假的戀愛,我覺得他太小看女人的報復心理了,有一天我要讓他嚐嚐得不償失的失落,我要讓他徘徊在生死之間,我要讓他嚐嚐我們母校出來的女孩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田雞,我只是想報復他,我只是想虐待他,我只是想他死得很慘。尤其是他在追我的時候邀請我一起去看那套名叫「嫁個有錢人」的電影,還有他當着我的面叫我做「金雞」,那時候我真真切切地想把他的頭擰下來,放進去攪拌機裡面剁碎,然後再弄成肉丸讓他自己吃回自己的腦漿。
我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他想破壞我的幸福,阻止我嫁給一個條件好的男人。但是,他卻不知道我的動機是什麼。我想剁掉他的肝臟,吃掉他的胰臟,截肢他的雙腿,蠶食他的腎臟,讓他漸凍成癱瘓,讓他失明失聰失語,讓他七孔流血,讓他爆肝爆腎爆胰臟,讓他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不知道什麼叫愛情,但是我很清楚什麼叫恨。我只知道這是我母校的傳統,我的母校把我訓練成一個戰鬥機器。我不知道什麼是以德報怨,我只知道有人傷害了我,我一定會報仇,如果有人想破壞我的幸福,我會相對應地十倍奉還。我還不相信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是很典型母校訓練出來的那種女生,睚眥必報就是我的座右銘。
後來在大學裡,我遇上了一個終於讓我有愛情的感覺的男孩子。他是一個韓國人,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原來也會想有愛情的感覺。以前的我總是那麼冷漠,我只知道要循規蹈矩的做人,是他讓我忘記了所有的規條,為了他,我打破了所有的框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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