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麵包（七十六）

暑假的時候，Natalie 為了賺零花錢，去了德意志銀行打工，非常理智與合乎情理，也符合經濟效益。但是，平常的時候，在學校裡面，她也去打工。星期五不用上課的時候，她會去哥倫比亞大學的生化部門實驗室工作，負責研究骨科再生功能。這也是為什麼她現在成為了赫赫有名的骨科醫生。

她去做投資銀行主要是為了經濟回報，因為其實金融方面的工作經驗對於她報名哈佛醫學院是沒有太大幫助的。她去實驗室工作倒反而是對她報名哈佛醫學院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只是 Natalie，還有來自普林斯頓的 Bobby Mo。

Bobby 是來自新澤西州普林斯頓的台灣香港人。他就讀 Lawrenceville 中學，是當地一家非常有名的 prep school。其實，我也蠻羨慕那些 prep school 畢業的美國人，我總覺得他們好像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相處起來吧，我總覺得我和 Kelly 更舒服一些。始終我和 Kelly 都是比較貼地和平常的那種勤苦學生，我覺得我和 Kelly 一起生活更有共鳴一些。

Bobby 和我是在雷曼兄弟的招聘會上認識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在紐約看見雪，雖然已經不是初雪了（我的初雪在北京春節時發生，當時是小學三年級），但是我印象特別深刻。Bobby 是和我一起坐地鐵回去學校的那個人，加上窗戶外面下着飄雪，我更加覺得浪漫了。

Bobby 當時是大二，他告訴我他在大一的時候透過關係已經在私人銀行部做過實習，也就是說他的父親是雷曼兄弟的私人銀行部門客戶，真是非富則貴。他在約會我的時候，帶過我見他的父親，就在唐人街；他的母親我則沒有見過。他曾經趁寒假的時候過來過香港找我，我卻不敢見他，原因是我那時候有男朋友。其實，如果我想做 Desperate Housewife 的話，我是應該接受他的追求的，至於為什麼我和他沒有發生感情或者關係，我稍後再解釋。

他告訴我，其實在雷曼兄弟做實習純粹是因為不想虛度暑假，他自己本身是沒有這個意願投身金融的，他其實對金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本科專科也跟金融毫無關係。他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工程學院主修生物工程，他的志願是做有關化學藥劑的科研，跟我的初衷有點相似。其實，我也不打算投身金融，起碼就算我進去了投行的話，那也只是因為哥倫比亞大學的地理位置使得找金融相關的工作相當容易，整個紐約都是銀行和金融類的商業機構，基本上那些投資銀行是誇張到直接跑去我們樓底下招聘學生，分分鐘求過於供，但當然當時來說仍然是前線部門當道，主動招聘的大多數是融資部還有少量交易廳和研究的工作。像我屬意的那些工作，比如說像商業銀行部、後勤、傳訊管理、人事部、保險公司、財產管理、私人銀行，這些被視為二三線的工作都喜歡到 Pace University（也是我大老闆、雷曼兄弟香港總裁的母校）、New School、CUNY（包括很多家學校）、Baruch、Fordham 這些在香港或者亞洲名不經傳的學校招聘本地人。

其實，我就坦白地告訴你吧，在去摩根士丹利實習之前，我從來沒有覺得過錢原來是那麼難賺的。一次都沒有，人家都說做投行是發達的入場券，那根本不是如此。我覺得融資部、交易廳和研究部門根本就是用來折磨紐約市外地人的一個藉口和渠道。你知道嗎，後勤、商業銀行和其他的二三線部門入職薪金和各大投行的融資部是統一的，也就是說其實你的收入和其他部門完全一樣，你打生打死贏到的只是銜頭和虛榮。再想想吧，你算一個小時十元的最低工資（由於通貨膨脹，現在已經上調至十五元），你一個禮拜做一百個小時的融資部報表，一年五十二個禮拜，按時薪算，那已經是五萬兩千多了，那就是當時的投行畢業生公價薪水。所以說，其實這些金融公司的人工只是最低工資而已，如果我這麼需要錢，我去圖書館打工，或者打幾份兼職去調配珍珠奶茶，也完全有這種經濟回報，只不過是我當時未能放下身段和面子真的跑去賺最低工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