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麵包（五十四）

各銀行的實習生還有另一個活動，就是去尖沙嘴訂做西裝。我聽了都覺得很恐怖，這些根本就是遊客的玩意，香港本地人是沒有人跑去尖沙嘴訂做西裝的，我去買衣服，都只穿香港本地品牌 G2000，不只是我，我身邊的其他雷曼員工都穿 G2000。高盛還笑我們雷曼員工窮酸只穿本地品牌呢，原來他們喜歡像那些水兵、荷李活巨星一樣訂做西裝。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在哥倫比亞大學舊生圈子裡，我還經常聽到過一個叫做杜聰的前銀行家。杜聰在香港出生，中學畢業後隨父親移民美國，在哥倫比亞大學取得學士學位、哈佛大學取得碩士學位。27 歲的杜聰就當上瑞士某銀行的董事，後任法國某銀行的副總裁。溫文儒雅、有點潔癖的他在 34 歲毅然辭去工作，從華爾街走入河南鄉間，於 1998 年成立智行基金會，並在港註冊為合法慈善團體。據他所說，「智行」是把智慧付諸行動，運用知識幫助不幸的人。在金融和長春藤的圈子內，杜聰還是頗為享負盛名的，他的激流勇退讓無數行家感到詫異。

其實，經過一個暑假的觀察，我發現香港的金融圈並不是外人看起來那麼簡單，以我的感受來說，我覺得是「危機四伏」。為什麼危機四伏呢？在我實習的那個暑假，金融圈內有一個很受人追捧的女實習生，大家都瘋狂談論她說想追求她，她還是我們哥倫比亞大學的同學，和我都是運籌部畢業的，她就是來自上海的 Paris Xu。Paris 在大學畢業後，加入了德意志銀行銀行的融資部中國組，而且在金融圈內頗有盛名。她喜歡穿極低胸長裙上班，而且喜歡化濃妝，我在大二的那個暑假在長春藤晚會上遇到她，她的裙子居然低到露出乳暈！後來，我在蘭桂坊碰上過她，我們在一個聚會裡需要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她需要付我兩千元港幣的費用，她說她沒有現金，旁邊追求她的男生二話不說就拿出兩張金牛幫我付了！

說起巴黎，我的前老闆曾總還叫我多去馬會看賽馬，原來新世界主席鄭志剛和他老婆 Jennifer 養的馬就叫《夢巴黎》。好美妙的名字啊！不了解紐約的人，真的會以為這個國際金融中心是花都，而金融圈只不過是一個選美競技場啊。

在離開雷曼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一定要回去香港找工作，因為銷售部門的空缺很少，我想去紐約看看。當然，那是因為我之前在紐約美林證券的私人銀行部打過工，我覺得那份工作很輕鬆，所以才想回去紐約。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想做私人銀行的，但是由於我是外地人的關係，而金融圈裡只有前線部門需要招外國人（融資部、交易廳和研究部），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只能報名債券部的工作。這些前線部門都比較累人，像私人銀行這種休閒的部門根本不會請一個國際學生。其實，我本身不是很喜歡交易廳的工作，也曾經擔心過自己能否應付，但是經過一個暑假的經歷，我覺得債券部的銷售員日常事務不像是外界所說的那樣，我想試試在紐約做一個暑假的實習，開一下眼界也好啊。

我在雷曼和老闆和同事的關係都不錯，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看看大四畢業後再試試能不能獲聘。我還有一個暑假實習的機會，由於幾個原因，我把目標鎖定在紐約的摩根士丹利，而不是雷曼兄弟或者高盛。其實我做完了雷曼的實習並沒有接到任何 offer。在臨走前，我和我的同事交代了，我會繼續學業，按四年畢業的計畫再進修一年。由於我是哥大獎學金的得獎者，所以我沒有三年畢業的迫切性。臨走前，我的老闆給我推薦了摩根士丹利的紐約債券部。他說有了雷曼的經歷，我應該可以獲得摩根士丹利的聘書。我的同事 Frances 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既然還有一個暑假的實習機會，我也覺得可以嘗試一下。雖然我對於雷曼兄弟的紐約辦公室有點好奇，我也知道如果曾總幫忙的話，我要去雷曼的紐約債券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既然曾總都開了口讓我去摩根士丹利了，我沒有什麼理由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