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最近在教書，偶爾碰上一首叫秋思天淨沙的詩，加上其他的學生也經常要寫最喜歡的季節，這也引發了我的一些思緒。不如談談季節吧。

四季更迭，氣候交接，這是天道。這個地球本來就是春夏秋冬互相交替，以前的我沒有多想過關於天氣、氣候變化這些話題，因為我覺得這個地球本來就如此，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應該這樣。

但是，我覺得這幾年的無常和變幻讓很多人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了。第一是疫情，不只是武漢肺炎病毒肆虐，還有非洲的伊波拉。最近在看哈里王子和梅根的故事，發現王子很喜歡去南非幾個小國去做義工，那幾個他經常去的南非國家，恰好就是全球愛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國家，就是官方的保守估計，那邊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左右都是愛滋病患者，如果只算成年人的話，那感染率應該超過一半。

別說這跟你無關，別說這世界跟你無關，別說這些國家離你十萬八千丈遠，病毒是不挑人的，它不管你是非洲人、黑人、白人還是黃種人，它也不管你是哈佛、耶魯還是劍橋牛津，病毒是沒有種族主義的，這就是疫情的可怕，在病毒面前，人人平等。

我想，這是什麼問題，應該不用我點出了吧。南非一直是非洲最富庶的國家之一，不是之一了，就是非洲最有錢那個國家吧，還不是因為白人管理有方嘛。雖然南非以前一直有種族隔離，但是，好像還是不能阻止病毒的肆虐蔓延。

台灣有一部電視劇叫做《我們與惡的距離》，我想是時候應該寫一部叫做《我們與病毒的距離》吧。

尤其是我們這些做教師的，經常要讀一些世界文學，在不久之前，我就讀到了一本叫做《nervous conditions》（中文譯做「驚恐狀態」）。再看看現今世界發生的事情，讀讀報紙，看看電視劇，看看美國電影，再八卦一下皇室新聞，馬上就進入了那種「驚恐狀態」了。

很多香港人不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曾經是英國殖民地，其實在本義上來說，香港和南非是沒有分別的。「驚恐狀態」這本書是以一個黑人女孩嘗試努力地學習英文的狀態來諷刺當地的一些時事和狀況。那個黑人女孩為了可以高人一等，不斷努力地擺脫自己的文化和根，她也要和白人看齊，她想努力改變命運，最後去了當地的一家英語教學學校（也就是相等於我們的國際學校吧），然後成功離開非洲去了歐洲英國升學，並在當地落地生根，後來還寫下了這部經典文學作品。

從這本書的敘述，我看到了自己與南非、病毒和惡是多麼的相近啊，其實，香港和南非沒有差別，我們都是一個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附屬體殖民地，我們都需要依附着一個國家的軍事、地位、經濟和外匯來生存，為了生存，我們很容易就會扭曲了自己的價值觀，去做一些反智的事情，在這部小說來說，那就是去投考那些所謂高人一等的名校，講英文，去比賽，拿獎，然後去掉自己的民族意識，白人化，這樣子才能和白人看齊，這樣才不會被人標籤，或者剝削，但其實到頭來，白人還是白人，他們還是依然歧視華人、黑人、亞洲人、拉丁美洲人，他們最後只會當外族人是一班性奴，其實講了英文、去了一所名校根本是無補於事的。

不只是這一本書，還有《Mr Pip》也在說明這些看似很合理但其實很白痴的社會現象。

《Mr Pip》是一本寫關於新幾內亞（還是一個什麼太平洋群島）的白人和島上居民互動的書。

島上只有一個白人，由於物以稀為貴，島上的居民很想跟這個白人學習英文，儘管其實在這個島上，沒有人講英文的。

但是，島上的人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他們把外面的世界想像得非常理想，還很理所當然。因為，在這個島上，沒有戰爭，沒有壞人，沒有太過不幸的人，所以，島民很天真地以為，島上外面的世界也應當如此，因為他們所認知的世界就是那平方公里不過一千的孤島。

島民很喜歡一本書，那是狄更斯的《偉大前程》。儘管，其實島民根本沒有讀懂那本書。讀不懂那本書，因為島民一直生活在太平洋群島，所以他們根本意會不了書中的象徵意義，尤其這是一部文學作品，很多的名稱、街道、物品具有特別的意象，但是這只限於本地人的認知範圍之內。就好像一個非香港人很多時候是看不懂周星馳的電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