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九十）

明明就是爬到金字塔的頂端了，明明金融業就是整個紐約市的經濟命脈，明明投資銀行就是所有尖子夢寐以求想加入的大企業，明明美國就是全世界最富庶的國家而金融和高科技就是美國最鼎盛的兩大產業，明明香港就是國際金融中心，明明就是入對了行業、進對了融資部的翹楚高盛，發達這回事捨姚嘉仁其誰？

為什麼連像我這般的失敗者，一畢業加入的公司倒閉了，然後去律師樓上班又被人辭退，到了現在還有人願意請我，而且還一個月三萬多，有價有市。為什麼？

其實，金融業真的吸引了很多像姚嘉仁這種人渣，眼裡只有錢，為了上位不擇手段，滿腦子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行業本是一份薪高糧準的白領專業，但是卻充斥着想發達翻身的精英。你去賭場，買大小，還有可能可以間中贏一兩舖，但是你拿着銀幣去投老虎機想贏 jackpot 的話，就幾乎不可能了。就是因為行業的「內捲」這麽嚴重，所以投資銀行給我的印象就像是一群餓鬼去搶屎吃。

2019 年劉業強為香港人求籤，其中籤文已經透露了玄機。

我想，這是給田雞，也是給所有仍然在投資銀行融資部營營役役的所有人的警戒吧。

「石田為業喜非常，畫餅將來未見香；怎曉田耕耘不得，那知餅食不充腸。」

是不是做到了董事長的位子，從沙漠中行走了十幾年，終於找到綠洲，豈料那竟然是海市蜃樓的感覺？

所以，很多人在金融職場上會由於長期處於認知失調的狀態而出現輕微精神錯亂，當事人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行業和薪酬並不是外界以為的那樣高，也看到了其他行業的薪酬其實和金融業差不多；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並自我安慰說自己是強中之強的最後勝利者，他們會催眠自己說其他行業之所以可以輕輕鬆鬆賺三萬多一個月，而且還不用跑數、淘汰同事和催谷花紅，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潛規則。沒錯，這就是他們的 theory of everything。被聘請了，那是因為潛規則；被上司提拔了，那是因為潛規則；被炒掉了，也是因為潛規則；花紅多了，那是潛規則；花紅少了，也是因為潛規則；有客戶下單了，那是潛規則；有老闆照，那是潛規則；沒有老闆照，也是潛規則。彷彿所有其他人都是靠睡老闆、睡客戶而換來的僅僅三萬多月薪！

現在的男僱員也想加人工，靠業績需時太長，於是走捷徑變性賣屎忽，這幾年多了那麼多人妖，就是這個原因。

在我眼裡，這些人其實很可悲，就是一份三萬多的工作，已經讓許多人因此而精神病發。這全部都是認知失調所起的作用。

除了在事業的成就感以外，認知失調還可以體現在很多人選擇住宅時所作出的心態。

聖保羅男女被公認為有錢人最多的一家本地學校之一，但是，其實等我中三轉學到彼校的時候，很多有錢的人已經雞飛狗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舊區居民包括鰂魚涌怪獸大廈、西營盤、石塘嘴、西環、小西灣、西灣河、筲箕灣等，還有經歷了癌症、濕疹、罕有病或者什麼家庭糾紛、離婚或者家暴等問題的青少年，希望透過學習成績來改變命運。在這些人當中，可能住得了炮台山的兩房單位已經是聖保羅男女的頭百分之十到十五的資產總值，下意識地他們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有學歷、有背景、有資產、有樣貌（在他們的標準來說五官健全已經是很不錯了），彷彿未有踏出過社會就已經是無敵的勝利者，而且所有其他外校生都是住劏房的新移民。這些聖保羅男女的尖子當接觸到外面的世界時，會出現心理不平衡和自我認知矛盾，繼而化悲憤為力量攻擊南區海怡半島居民為離島戶、鴨脷洲其實是將軍澳、觀塘其實是九龍 CBD、灣仔是港島深水埗、貝沙灣業主都是城市獵人等極為荒唐的言論，情況堪憂，一切都是認知失調的錯！

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離開了母校是得不償失的舉動，因為去了中西區，有錢人倒沒有怎麼認識到幾多個（每班只有約兩三個人住在中西區，包括西營盤、西環、石塘嘴、堅尼地城、西寶城），競爭對手多了一大堆，而且他們還有精神病。由於金字塔的頂部僧多粥少，每個人都有着強烈的缺失心態，往往會出現惡性過度競爭而不自知，內捲程度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