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五十九）

2011 年到 2012 年，我去了世達律師樓的市場推廣部才學 ppt 和做 pitching 的格式，在此之前，我對 pitching 的要求一無所知。 律師樓的 pitching 和融資部的不太相同，因為律師樓的計畫書是用 word 的，而融資部的是用 ppt 的為多。在律師樓，我不需要做金融模型。

我是透過律師樓的實際工作經驗才了解到我以前做 excel、word 和 ppt 確實是新手，我也在律師樓學會了 adobe 的多款設計軟件，包括 indesign、illustrator、photoshop 等，為我此後學習平面設計打開了一扇門。我以前對於文書的空格、大小寫、字體、行隔、字與字的空格、簡寫、紙張表格格式等，還有英式英文和美式英文的取捨，完全沒有概念，因為我說過其實這些都是融資部每天在做的事情。雷曼兄弟在我工作的整整一年沒有要求過我做任何 excel 的金融模型，或者 ppt，也沒有給過我相關的培訓。

雖然我在世達的工作很適合我，工時不長，而且薪酬和金融公司差不多，但是，我對於離開世達一點感覺和留戀都沒有。當然，我對於世達公司是有感情的，因為那是一間猶太人的公司，公司文化和我價值觀相類似。但是，我主要的不滿是源自於老闆的一些行為。

第一，他和我前雷曼同事睡了，然後作為交易條件也好，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也好，他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把我辭退。我對此其實是極度不滿。

第二，我的老闆對於亞洲文化一無所知，有時候更像一個弱智白痴。我在公司會泡茶喝，我在公司也有自己的杯子。有的人喜歡喝咖啡，有的人喜歡喝茶。我帶了一些人蔘烏龍茶回公司喝。在打開抽屜的時候，他看見那些沒有泡開的人蔘烏龍茶茶葉，他問我為什麼帶大麻回公司，他說吸毒和大麻是公司不允許的，我也不應該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大麻拿出來。

我覺得這只是其中一件可以交代我和老闆的分歧的事件，還有無數其他小事讓我覺得我的老闆極度自我中心和對於異國文化差異的不敏感。簡單來說，他不應該來亞洲，因為他對於香港一無所知，更遑論是代表律師樓面對這裡的客戶。

我覺得我的老闆就是一個白痴的英國人，以帝國主義的有色眼鏡來亞洲行商，並且貶低女性和期待所有女性會拜倒在他權力之下而自動獻身。別忘了，他還是有老婆的，他的老婆和他一起來亞洲。

我不喜歡世達的老闆。

之後我吸取了經驗，也學會了打散工來對付那些不道德的老闆，如果看見形勢不對就直接辭工，我不會委屈自己，也不會為五斗米折腰的。

我受僱於世達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雷曼是世達的大客戶。其實請我的那個澳洲人老闆 Suanne Colley 跟我表明地說過，他們代表的客戶是百事可樂，基於利益衝突，他們是不可以同時接可口可樂的生意的，連公司裡面的小吃部和雪櫃都不可以提供可口可樂。而由於相同的原因，世達是不接高盛的生意的，雖然世達是一個華爾街律師事務所，專門接併購和上市的生意。這就是窮人和富人的分別，有錢人不恨錢，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而窮人窮得眼中只剩下錢，為了利益為所欲為。

在此，我還向各位透露一些只有行內人才知道的商業秘密吧。

世達律師樓包攬了差不多中國所有海外併購的生意和香港交易所上市的生意。也就是說，大部分中國公司要來香港交易所上市，都需要透過世達律師事務所的協助，才能夠正式發行股票。

香港上市的中國企業有一千多家，以二十年計，差不多每年有七十家企業來港上市。其中，我在市場部推廣的時候，替公司做過調查，不斷向客戶強調：每年百分之八十五的上市項目都由世達律師事務所包辦了。

而負責這些項目的律師 Dominic Tsun 也在公司的閒談中跟我坦白過，其實，他是一個富二代，他不需要工作的，他是純粹為興趣所以出任律師。他說他做的很多項目都是義工：很多大陸的企業在成功上市之後都反悔不付錢，所以就連律師樓都有追數不成的問題。

所以，大家不要總是羨慕什麼投資銀行的光環，分分鐘高盛也是在幫客戶免費做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