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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中的彼岸(二十三)

  • Writer: Amanda L © Leung Yuk Yiu
    Amanda L © Leung Yuk Yiu
  • Dec 5, 2017
  • 3 min read

钱少终于说话了,他对着徐晴惠冷淡地说: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睡房吧。

于是,徐晴惠跟着钱少到楼上去进了主人房。楼梯旁都是名画,一看就知道是有品位的选择。

到了二楼,徐晴惠终于看见了钱少和尹彼夏每天共度春宵的地方。哇,这简直是人间天堂啊,这是人住的吗?房间的装修那么优雅和舒服,白色的墙纸配搭木衣柜,摆设简单但很雅洁,还有一张超大的结婚照,相中两人甜蜜地互望对方。

徐晴惠沉默了,心想:为什么尹彼夏的人生那么美好?为什么她什么都拥有?为什么她那么幸福?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她有的,我也有;她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到。但是,为什么我还是我?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取代她?为什么?为什么我老公早死?为什么我二十八岁就守寡?为什么我住在将军澳,而尹彼夏住在贝沙湾?尹彼夏不就是投胎去了个幸福的家里去,为什么我就要养父母和供弟弟妹妹读书?我不可以让尹彼夏和钱少继续恩爱下去,我受不了啦!

徐晴惠的确比较不幸,她是偷渡来香港的,小时候的家就只有五十尺,还住着爸爸妈妈婆婆和三个弟弟妹妹。她们艰难的时候只能买四五块钱的面包充饥,但是她们仍然很乐观地希望可以用知识改变命运,期待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徐晴惠是家里的长女,所以从小就肩负起大姐姐的榜样和供弟弟妹妹升学的责任。在徐晴惠眼里,尹彼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独女,尹彼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所以徐晴惠认为尹彼夏是在一个完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长大并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继承家里的事业和财产。徐晴惠总是羡慕尹彼夏,虽然她认为尹彼夏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头脑简单、幸福快乐、天真烂漫、心地善良、从小在天主教修院学校长大、不知民间疾苦的湾仔小镇姑娘山东傻大妈大乡里出城。而徐晴惠呢,就是个尝尽人生冷暖、有义气、敢担当、洒热血、重孝义、贫穷得来带点伟大无私、和弟弟妹妹相亲相爱的天使。

徐晴惠此时想到了她的家人,她心想:尹彼夏你这个独生女,说孝义没孝义,说厚道没厚道,说兄弟情没兄弟情,你就知道你自己。我徐晴惠就不一样,我是大义凛然的,我是顶天立地的,我是舍己为人的,我是正直的,我是善良的,我是道德的!为了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妹妹、我的朋友,我要除掉尹彼夏。只要尹彼夏死了,我就可以得到她的一切;只要她消失了,我就可以养活一家七口人。杀死一个人,可以救活我一家,值得啊!谁都会这么做,不是吗?我要牺牲尹彼夏来拯救我的人生和家庭!

这就是徐晴惠的辩护。难道,尹彼夏是石头爆出来的吗?全世界就徐晴惠有父母吗?地球上的人都是孤儿吗?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裁定别人的生死?你凭什么操控糟蹋别人的性命?但是,徐晴惠不管这些,她认为在这个严峻的时刻,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尹彼夏你不消失,我徐晴惠一家就会饿死。所以,徐晴惠认为杀人和落毒是再正常不过的,是大条道理的,是可以体谅的,是形势所逼的。所以,无论徐晴惠怎么作恶,她都坚决认为自己没有错。她相信神会体谅她的,真理永远站在徐晴惠那一边。

所以,徐晴惠把心一横,跟钱少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关了窗,锁了门,一直开着水龙头掩盖她不安的情绪和任何声音。徐晴惠在洗手间对着镜子跟自己说:徐晴惠,你别忘了,你只要赢了这个低能的有钱人尹彼夏,你就赢了全世界。你不可以怯啊,怯你就输一世啦!于是,徐晴惠把尹彼夏的隐形眼镜盐水换成了双氧水,她把尹彼夏的牙刷放进她的嘴里,刷到出血,然后把牙刷放进马桶里浸厕所水,她戴尹彼夏的耳环,她搽尹彼夏的口红,她把溴水注入尹彼夏的唇蜜,她用尹彼夏的剃刀戒自己的腋下直到伤口流脓,她把尹彼夏的牙膏往她阴部里插,她穿上并弄脏尹彼夏的内裤,她在尹彼夏漱口杯子里吐了口水。

完事了以后,她向镜子奸笑了。她掩不住她那罪行背后的邪恶。徐晴惠认为这种暗杀行为和落毒的罪案方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她坚信这样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敌人除掉,让尹彼夏慢慢地自然死去,还弄盲尹彼夏。杀人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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