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的恐龍，跟你初戀也不枉！（七十一）

雖說看見恐龍有心跳的感覺，但是我這個人不太容易相信人，所以從不認為一見鍾情會在現實中發生。我覺得關於感情這回事，還是需要多觀察觀察，加上我又在箍牙，還是等我箍完牙再說吧。不過，我每一次去牙醫的時候，還是很著急地問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把牙套除下來，始終談戀愛的話，箍牙很不雅觀嘛。如果是初戀的話，我希望是純白潔淨和完美無瑕的。

中四的第一個學期算是無驚無險吧，科目都是我不喜歡的。我尤其不喜歡物理，我每次讀物理的時候都像雲遊太空。老師講課很小聲，完全聽不進去。但是化學和生物課還可以，數學呢，也不太難。附加數學用的書非常深，我是到了大學以後才知道原來我中四學到的微積分要比我大學學的還要難。第一個學期的分數出來了，我的物理和數學差不多全班最後那幾名，附加數學也不太好。化學和生物雖然不算太難，但是我的分數也只能排十幾二十名。我開始意識到精英班的厲害，班裡面太多尖子了。細問他們的背景和小學才知道他們都是港島區名校轉來的，有高主教、聖保羅、聖保祿、真光、玫瑰崗、基灣，很多都是慕名而來考進去聖保羅的，本校升上來的倒反而比較失色。其實，我覺得聖保羅的名牌效應確實有點效用，很多這些精英都是衝著做醫生這個理想進發的，他們本身都是讀書的材料，所以基本上就算是老師教得不怎麼樣，他們還是有很好的天賦做得很好。相反地，母校收的外來生都是那些 band 3 學生或者灣仔區內的一二線小學，比如蘇浙啊，在這個層面上來說母校確實比不上，至少我在母校裡很少聽到有別的港島 band 1 小學生跨區轉來我們學校。

新學校的精英們原來都補習，除了每天上學以外，他們一下學就補課，從五點補到晚上九點多。這可能是他們成功的秘訣吧？他們好像無論老師們教得怎麼差都影響不了他們的進度。還有的是，像物理和附加數學這些科，老師們很喜歡在最後問一兩條課裡沒有教過而且概念性很深奧的 out C 題目，但是這些精英們都能回答正確！這不是擺明他們不是靠上課學到的知識來拿高分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這些精英們都對自己的智商很自信，他們認為他們的能力很高，聰明加上後天努力已經讓他們自認為是天之驕子。不是說他們能力不夠高，但是他們很多都只是對於物理、數學這些非日常生活的學術科目有很深入和獨到的了解，至於生活上的常識和人際關係，他們完全沒有掌控。他們都一致很天真地認為只要在表面上靦腆不說話忍氣吞聲，然後在背後為所欲為散播流言或者靠出賣肉體走後門潛規則就可以在不得罪任何人的前提下獲得成功，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就只有他們能想到這些秘訣。我不能說他們錯，畢竟鼠有鼠路蛇有蛇路，他們活了這麼久肯定是認為那是可行的才會如此鋌而走險。

我看見自己的班內成績當然有點灰心，再怎麼說，我以前也是母校考第一二的好學生，來到了新學校精英班如此落後，當然心裡面有點被比下去的感覺。這不只是打擊了我的自信心，我覺得我是在拆母校招牌，我不想讓別人看低我這個轉校生，所以我也下定決心了要努力。新同學們算是互相幫助，沒有母校的爾虞我詐。我跟你們說過，母校的同學都說自己沒有讀書然後考一百分，新同學倒是很公開地介紹自己的補習老師給其他同學。我說過，這新學校的新同學總是微笑鞠躬、彬彬有禮地和我噓寒問暖，算是比較友善吧。但是，他們總是在背後給我使壞，這我也不是不知道的，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但我還沒有在香港見過真心的好人，我未曾當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對我虛情假意，我也當然以假面來回應他們的偽裝。

從中四開始，我就和同學們一起補習。從英文、普通話、地理、附加數學、數學、化學、生物和物理，我都補習。我知道自己的中文好嘛，所以就沒有補習。宗教也是，而且坊間沒有補習宗教的地方，我就每個禮拜去去教堂，看能不能聽聽點對考試有用的道理。我一個禮拜補習八科，根本沒有時間打籃球和逛街。這兩年可以算是地獄式訓練，不過怎麼辛苦我都跟自己說很快就過去了。努力一兩年然後進了大學應該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當然現實總是比想像更艱苦，但至少當時我覺得有點盼頭。有時候我也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做一些違背自己意願和愛好的事情？但是，我還是相信母校把我放在這個學校裡面去念理科，肯定有它的目的和原因，所以我只能做好我該做的事，其他的我交給母校和上帝吧。在當時來說，我對於自己的要求也不是不符合現實的，我在班裡的排名大約十幾二十名左右，根據過往考試的結果來看，我應該只有三四科拿優，所以我就把目標定位會考三十分，也就是六個優左右吧！

陪同學和「朋友」去了一間又一間的補習社，有的時候轉老師，有的時候覺得補習天王講課不夠精彩，反正不是很順利地找對要補習的課和學校，但總算也做了我該做的功夫去應付考試。我的數學最差，因為新學校的學生數學都很厲害，我只要錯一兩條題目就已經名落孫山，成為全班最尾。附加數學因為比較難，我的排名還不算太後。去了幾家補習社後，我開始悟出來數學尤其是附加數學是需要訓練的，所以我每一天做兩個小時的附加數學題目，微積分都是可以背和練習的嘛，我基本上沒有任何理解就把最難的題目做出來。我在大學的時候還是微積分的輔導助教，因為大學學的微積分太容易了，我只是吃我會考那兩年的附加數學老本都足夠成為大學微積分助教。

很多人認為我的成績是幸運得來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彷彿我得到的一切都不需要努力。當然不是，只是我不會把當中的辛酸剖開給你們看。我從中四開始，每天補習三個小時沒有娛樂、沒有運動、每天苦練附加數學題目兩個小時的辛苦，你們知道嗎？你如果想拿高分你也可以啊！你為什麼不努力呢？你做不到就不要酸葡萄別人苦幹得來的成功，因為你需要非常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我從來不會破壞別人的幸福，因為我看東西不會這麼表面，說不定人家在炫耀的背後是不為人知的痛苦，等你搶了別人的幸福說不定那是她等著擺脫的毒蘋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