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的恐龍,跟你初戀也不枉!(一百五十三)
- Amanda L © Leung Yuk Yiu

- Jun 10,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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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對於李寶春的住宿安排算是滿意的。記得那時候我們家剛買了車,我的媽媽經常載我到新界沙田那邊吃飯,沿途肯定經過九龍塘。我對於其他的建築物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我總是回頭注視那個馬路旁邊的哥德式教堂和瑪利諾書院。我覺得瑪利諾的校園很漂亮,而且有氣派,這才像一所名牌高中的氛圍和校園嘛。
我其實在升中學的時候有想過轉去瑪利諾,但是礙於我的住址不在九龍塘,加上家住在南區離九龍塘太遠,那時候又沒有地鐵,要上學的話要過好幾條隧道怕堵車,所以就放棄這個念頭了。如果我真的住在一個完全自由的世界,其實我還是很願意繼續念女校的,尤其是像瑪利諾、真光、聖保祿這些有點名氣、校園校服漂亮而且女校友有氣質的傳統名校。我看這麼多娛樂新聞和名媛波場消息,有時候我覺得我是介乎劉小慧和章小蕙之間的名校女生,女校之中的勾心鬥角血淚史我又怎麼不理解呢?我簡直認為我該改名叫高小彗。
不過,我們還不是在一個完全自由的世界,我還是腳踏實地地安份做人吧。始終轉校有轉校的風險,不是原校升上去這些名校的轉校生經常被人欺負,我怕不適應,還是謹慎部署自己當下每一步,笑迎每天的挑戰吧。
坊間普遍認為我是為了釣金龜轉去麥當勞男女的,如果真的如此,我應該好好在那裡念到中七然後去港大嫁一個醫生,以零緋聞零醜聞零男友的金漆招牌討一個世間都羨慕的專業人士老公,談一段沒有瑕疵的戀愛,找一段完美無缺別人都羨慕嫉妒恨的婚姻,一輩子也就安穩過了算。誰不知道這些大道理?但那不是我的初衷。
我其實很享受讀女校,我其實很享受做女人,我其實很喜歡在一個尼姑庵生活,我其實很嚮往住在女兒國,我其實很樂意在修道院長大,這是那些讀男女校六歲開始計畫結婚談戀愛的學生不能體驗的樂趣。不為什麼,因為男人都是用下體思考的動物,他們太簡單了,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幼稚又自戀。如果讓我選擇下輩子做男人還是女人,我依然願意繼續做女人,我要做一個心思細密的小女人,我要站在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默默付出撐起半邊天。
我不喜歡競爭,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怎麼和人競爭。小時候我的生活很苦,雖然學校在旁邊,但是總是被迫坐那一輛裝滿了二十個學生的麵包車。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六點鐘起床準備上學,十二點上學了以後還要繼續被送去託管,知道六點才可以回家,然後就做功課和看電視,基本上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天天如是,沒有例外。在託管所那裡,我連吃飯都沒有選擇,只是偶爾三四年一次故意缺席躲開吃芋頭和喝庶汁,僅此而已,其他的時間都要學習和其他學校的同學一起共存。我適應了這種艱苦的生活,學會了寓工作於娛樂。我知道我給人的感覺很簡單快樂休閒和平和,那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受過太多的苦,那是身體肉體上的鍛鍊之苦,所以大了以後的學習壓力就不覺得是什麼問題。
我小時候也會問自己為什麼自己過的生活那麼艱苦?為什麼要這麼努力讀書?為什麼其他的孩子都在玩耍的時候我要背乘數表?為什麼我要鍛煉身體?為什麼我要受非人的訓練,從小跳繩、游泳、打籃球、跑步、田徑、排球、跨欄、網球、乒乓波、盪鞦韆、爬山、攀石?琴、棋、書、畫我都要學會,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閱讀、看小說、寫散文、欣賞詩歌、背歌詞、二次創作、改歌詞、改旋律?為什麼我要學英文、拉丁文、法文、普通話、拼音、中文?為什麼我要念經?為什麼我要學名人歷史、宗教聖人生平?為什麼我要背聖經金句?為什麼我要練書法?為什麼我要下象棋、鬥獸棋、圍棋、蘋果棋、西洋棋、波子棋、飛行棋、康樂棋子、盲棋?為什麼我要學包粽子、做甜品、插花、拉坯、畫畫、畫西洋畫、畫山水畫、畫素描、畫漫畫、做蛋糕、煮飯?為什麼我要練腦筋、學辯論、學做戲、鬥嘴、演講和即席演講?為什麼我被派去電台錄音?為什麼我要比賽講故事、讀歷史、看新聞、聽收音機?我不知道,我曾經有很多的問號。小時候的我雖然學習壓力不是很大,但是一點都不輕鬆,我的腦袋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
我曾經會問自己我付出的努力都是為什麼?獎項嗎?我一個沒有。我是為了社會?還是為了家庭?為了光宗耀祖?為了促進世界和平?為了學校的光環?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贏別人?為了征服其他同學?為了超越自己?為了自尊?為了餵飼自己的信心?我不知道,我也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因為那時候的我以為可能全世界、全香港、全灣仔的同學都如此。我很努力,但是我身邊的朋友和同學都如是,我又怎麼能偷懶?所以我就不會抱怨或者投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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