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與仁治的西楚霸王（十六）

我聽過有一句話，我覺得很適合形容我和項羽之間的曖昧關係。

它是這樣子說的：

愛情很像一場戰役，開始的時候，很輕易；想要結束的時候，卻發現很難；等事過境遷之後，卻發現，原來忘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這就是我和項羽之間的關係吧，是有點刻骨銘心，相信他也無法忘記愛情中的江湖廝殺。

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想獻給西楚霸王的，那就是：毒 L 最忌有自信。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發現，人啊，其實都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保持謙卑。如果很自大地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而且自己知道的就是事實的全部，那麼我們很容易掉進敵人的圈套。這就是為什麼古時候的兵家都在互相散播謠言。

長平之戰是東周戰國時代秦國進攻趙國的大規模戰役，在決戰時雙方都出動了傾國之師。結果，秦軍戰勝趙軍，並且盡數坑殺投降趙軍。 長平之戰是為戰國形勢轉折點，經此一役，最有實力與秦國一戰的趙國迅速衰落，六國皆不再有力單獨對抗秦軍，四十年後，秦滅六國。反間易將的秦國范雎同時使用反間計，在邯鄲散佈謠言：「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子趙括將耳，廉頗易與，且降矣。」趙孝成王本自惱怒廉頗領軍傷亡多，屢次戰敗卻堅守營壘不敢出戰，謠言四起，不啻於火上澆油。於是趙王力排眾議，臨陣換將，以年輕將領趙括（趙國名將馬服君趙奢之子）代替廉頗為長平前線最高統帥。公元前260年夏，趙括替代廉頗，再領二十萬趙軍接管長平前線大小軍務。駐在長平的趙軍，共有四十多萬，聲勢非常浩大。趙括到達前線後，悉數改變軍令約束和防守戰略部署，並撤換大批中下級軍官，收縮兵力準備主動出擊，企圖一戰殲滅秦軍，收復上黨。長平戰爭開打2年半後，趙括因此一戰斷送己方40萬將士性命和趙國前途而成為千古笑柄，其事跡成為成語「紙上談兵」。

秦國自從長平之戰之後，坑殺了四十萬趙國降兵，聲勢勢不可擋，奠定了統一六國的命運。

所以，人言可畏，確實如此。

也因為我們的認知總是有着缺失，我們不可能是全知的上帝，所以，人際關係就成為了成敗的關鍵。擁有朋友不但是和你一起吃飯逛街，或者給你什麼福利著數那麼簡單。好的人際關係應該是時刻提醒你認知盲點，帶你少走點冤枉路的指導者。

放在今天的世界裡，不如我跟你說個現實一點的例子吧：

香港的電話號碼是 852 開頭的，諧音「發唔易」，意思即是要發達，香港確實不容易。

我也承認，香港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拼搏，不是因為我們擁有什麼先天優勢，而是社會形勢確實逼迫着我們往上爬，不競爭就被淘汰。

香港賺錢容易嗎？對於我來說，我覺得一點都不容易。我是一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我覺得香港不是遍地黃金，而是遍地蕉皮。四五年前的香港，要在任何一個區買一個六百呎的單位起碼要一千萬，但，香港的最低時薪居然是三十多港幣一個小時，連買一餐麥當勞都很難。

外國企業的工資年薪一百萬港幣，是很多，香港又稅低，聽起來是很誘人。但，這一百萬年薪的工作可持續發展嗎？你可以一輩子做下去嗎？還是不斷淘汰、裁員、內部競爭，看誰能留低就加人工，做不下去的，就永久失業，有的還落得終身殘廢。

光靠這些外國企業，什麼谷歌、臉書、領英、摩根大通、高盛等美國大企業的工作，能撐住整個香港區區一千萬六百呎單位的樓市嗎？

還是，人家說什麼由治及興，大陸有錢派益香港，說你就信？美國公司的工作模式，和行業生態，和香港人相吻合嗎？

香港一直以為自己是亞洲龍頭，是僅次于瑞士的大城市。在亞洲數一數二，一直 benchmark against 日本，看見比自己做的好的，抄襲；看見不如自己的，取笑。那麼，香港有沒有一點憂患意識，有沒有想過香港除了樓市以外，還有什麼撐住經濟？

是那個十幾年來沒有本地企業上市的股市嗎？還是虛無縹緲的自豪感？

東亞幾個國家：韓國、日本、台灣，他們都擁有自己強大的電子產業，是世界的龍頭大哥，地位不能被取代。韓國有電競、三星，台灣有台積電，日本就更不用我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