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五十）

除了過濾曾總的電郵以外，我也需要把紐約辦公室發給我們的 daily recap 抄寫到 bloomberg，因為電郵一般很容易被人當 junk mail，也有誤投或丟失。所有有利於交易的信息都是用 bloomberg 比較直接，但要把文字貼到 bloomberg 是會有很多格式的 bugs，直接拷貝的話會亂碼，我有時需要重新手打一次，或者把所有多了的 spacing 或者無端的隔行除掉，這過程需要二十分鐘。

到了九點鐘，基本上大部分的銷售員已經踏進了辦公室。

當然，年資深的銷售員，如董事長級別的資深銷售員，有時候可能十點多才慢慢斯斯然地到達自己座位。雷曼債券部的銷售員分小組，有香港的，有星加坡的，有中國的，有台灣的，有東南亞的，有韓國的，他們通常都是一個資深的銷售員帶領着一個初級的銷售員，有的還會有一個銷售員助理。澳洲組就是一個三人小隊，資深銷售員 Simon 處理大客戶，然後初級的銷售員 Annabelle 負責普通事務，至於接電話、紀錄銷售交易和 book trade、寫 ticket 等，由一個本地香港人負責。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個香港銷售助理是一個看上去很 MK 的本地人，每天貼着極為誇張的假眼睫毛和化極濃的妝，粉底上非常厚，然後指甲也是非常誇張的樹脂 gel 甲，基本上，她每一次打字我們全部人都可以聽到那樹脂指甲敲擊鍵盤的聲音。她有點像 Nicki Minaj 的香港版，不管是服裝、化妝、衣著、講話聲音、打扮、氛圍，她都讓我想起 Nicki Minaj。

九點鐘以後，其實，客戶也已經開始上線了。資深的銷售員雖然未必一定都在辦公，但是每個小組的初級銷售員已經開始工作了。九點鐘到十一二點鐘這段時間，其實還蠻空閒的。因為，其實客戶那邊也需要消化一下前一天紐約的市況。他們通常都不會那麼早落單，當然有例外的時候。但基本上來說，九點到十一二點這段時間是不太忙的，客戶雖然都在上線，但，基本上，他們很少會發 bloomberg 信息或者打電話過來表示有興趣買賣。我有九點到十二點這三個小時可以玩手指，沒有人會怪我的。

當然，不是真的玩手指啦，手指哪有那麼好玩可以玩三個小時？

我是有實際工作需要守在電腦面前的，我需要做的，其實真的只有等待。等待 bloomberg 信息，等待電話打進來；有時候，真的很悶的話，其實，我還會跟我的同事聊天，可以是談談同事啊，或者誰進了哪間投資銀行做實習生等。當然，這種活動只限於在沒有公務的時候才被允許的。

我們中國組每個同事負責的事務、客戶和債券都不一樣，我的客戶大約每天落一次單，這是平均數，當然有多有少的時候，但平均來說，他們一天只做一單買賣左右。一單買賣大約是五千萬美金左右，買或者賣的債券都是美國債券為主，有三十年的，有十年的，有兩年的，有一年的，有和通脹掛勾的，有普通雲尼拿那種，基本上，他們想買什麼，我就幫他們問個價，如果價格合適，一單生意就這麼完成了。

通常，一單生意的完成背後都有兩三個問價的要求，所以大約從九點鐘到五點半這段時間，我需要處理的問價要求大約有三個左右，平均來說。我需要向交易員提出要求詢問債券的價格，整個過程大約三十秒，而交易員通常都是立即提供答案。

所以，我曾經說過，我有問價的恐懼，但是其實，整個問價過程只長達一兩分鐘，如果是三四個問價要求的話，一天來說，這難搞的工作項目其實只佔了三四分鐘左右，大約佔了我工作範圍的百分之五左右，不算很嚴重。

在等待客戶回覆、下單的一天，也就是從九點到十二點，一點到五點的這七個小時，其實，除了默默地等待以外，我不完全是坐着呆等的；我需要替整個銷售部門的銷售員接聽電話。我們銷售部的熱線是 2252 6888；所有打進來的電話都會轉到我的電話機上，我要負責詢問來電者需要找的銷售員和客戶的公司，如果銷售員正在講電話的話，我需要把他們的電話和聯繫方式記低。接電話的工作還蠻重要的，而且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