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麵包（四十九）

曾安邦在雷曼的地位非常崇高，連紐約的交易員也買他怕，因為畢竟曾總是亞太區債券部的主管，而我的領導 Kirk Sweeney 則是香港總部的總裁。他們都擁有獨立的無敵海景全玻璃辦公室，只是由於工作原因曾總需要坐在我的旁邊。我知道曾總的所有辦公密碼，所以我可以用他的 bloomberg 回答客戶的問價，當然這也是工作關係才允許這樣做的。公司的債券銷售員都是女性為主導，而交易員則是清一色男人，交易員有香港人也有印度人，等我轉為長期工的時候，交易員多了好幾個韓國人。

雖然是交易廳，但是工作性質非常適合女性，每天早上，我負責老闆發給客戶的研究報告和投資策略，客戶主要是亞洲的公共機構，包括中國的國家外匯管理局和香港的金管局，還有韓國的韓國外匯管理局，還有泰國的曼谷銀行和菲律賓的國家外匯管理局等等。每天要處理的詢問不多，大約每幾個小時一個訂單，有時候我需要 OT 等紐約開市在拍賣中替客戶落單買美國債券，整個暑假我只需要 OT 一兩次左右。平常沒什麼事情的時候，我主要和公司的同事聊天，我和 Frances 的關係最好，她教會了我所有 bloomberg 的指令，所以我可以很快就上手幫公司與客戶進行交易。

我的暑期作業就是要估計雷曼兄弟在市場上的比率。我做了很多市場調查，發現我們組的市場佔有率達到百分之十五左右，這是非常高的一個比率。但是，其實工作上來說，日常事務不是那麼累，國家外匯管理局的訂單非常大，動輒就是五千萬到幾十億美金，而且頻率非常高，一個星期大約可以做 5-8 宗這樣的生意。這比起做迷你債券或者私人銀行的衍生產品不能同日而語。私人銀行經常需要買衍生產品，例如累計期權或者利率交換來對沖風險，但是每一單交易只有十萬美元（100k）左右，而這些衍生產品卻是高盛推崇備至的領域，因為回扣極高，他們的回扣率達到百分之三，而政府債券卻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所以高盛特別鼓勵銷售員打包這種高風險、高回扣的衍生產品予那些私人銀行，其實說白了，就是賣給私人銀行服務的高淨值客戶，也就是他們眼中的「蠢人」。

這就是大魚和小魚的分別，你喜歡做大單回扣低的生意還是極高回扣卻量小的生意呢？你喜歡做大魚池裡面的小魚還是小魚池裡面的大魚呢？道不同不相為謀啊，雷曼兄弟的定位和方針和高盛是南轅北轍的，高盛以高端客戶高回扣但量值不大的衍生產品生意為榮，但是雷曼兄弟在意的卻是量大而且風險極低的政府債券作為他們的 bread and butter trade（「麵包與牛油」交易）招牌。

其實我非常屬意在雷曼兄弟工作，經過暑期工實習的真實體驗，我喜歡我的工作性質、同事和老闆，但是也有一個問題非常頭痛，那就是金融始終是男多女少，我作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暑期工，經常被同事和客戶追求。被人追求當然是一件好事啊，誰不喜歡被異性追求？我和田雞分手後的那個暑假就有好幾個條件非常不錯的男生追求過我，包括中國國家國務院原副總理、原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原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央軍委原副秘書長兼原副總參謀長兼國防科學技術委員會主任張愛萍的孫張辛亮對我猛烈追求，我們在北京度過了一個很難忘的暑假才回到香港實習。在 Georgetown 留學的張辛亮和我在大二的時候，經過李寶春的英華朋友龍唯俊介紹所以認識，至此以後一直保持聯繫。當然，我沒有答應張辛亮的追求啦，因為我不敢，他是中國國防部長的孫啊，作為一個香港人，嫁美國西點軍校的美籍韓國人和中國國防部長一樣感覺同樣突破，我當時還沒有心理準備。後來張辛亮和哥倫比亞大學的龔曉思戀愛，再到香港開設辛夷對沖基金並隨後和汪洋的女兒結婚。除了張辛亮以外，來自哈佛大學和哈佛商學院的劉鎮鴻也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來自村莊路演、石庫門對沖基金、OZ 對沖基金和摩根士丹利的劉鎮鴻是一位加拿大籍企業家，他的爸爸劉壬泉是恆地地產商的高層，年輕有為的他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在夜店裡派對到天黑，我覺得我已經算是比較精力充沛的，誰知道他是一個禮拜五天到蘭桂坊到凌晨再直接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