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與仁治的西楚霸王（三十四）

在西方的世界裡，也有對於英雄和英雄人物的命運有着一番見解，當然和中方世界的不完全一樣，但也有殊途同歸、異曲同工之妙也！

以下請允許我翻載曾鈺成的文章：

休布瑞斯

奧巴馬上月底在西點軍校畢業禮上發表演說，闡述他的外交政策。他宣稱只會在捍衛美國的核心利益時才動武，不會發動與核心利益無關的戰爭。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奧巴馬這篇演說時，用了這樣一條標題：Obama says goodbye to American hubris。其中最後一個字hubris，一般中譯為「傲慢」、「狂妄」，但這並未能完整地表達該字的含義；hubris 一字蘊涵的概念，源於古希臘文化，沒有一個中文詞語可以充分表達。我且把它音譯為「休布瑞斯」。 希臘神話裡有兩個故事，可以說明休布瑞斯是甚麼。

第一個故事是在特洛伊戰爭中希臘勇士阿基里斯 (Achilles) 的死。特洛伊主將赫克特 (Hector) 殺了阿基里斯最親密的朋友，阿基里斯怒不可遏，在特洛伊城牆外殺了赫克特之後，把屍體拖在戰車後面繞城示眾，以羞辱赫克特和所有特洛伊人。就在阿基里斯驅著戰車不可一世的時候，赫克特的弟弟在城牆上一箭射中了他的腳踝，他便倒下死去。

第二個是伊卡洛斯 (Icarus) 飛天的故事。伊卡洛斯的父親是天才工匠，用羽毛和蠟給自己和兒子造了兩對翅膀，用來飛離他們被困的克里特島。父親告誡兒子，千萬不要飛得太高，以免翅膀上的蠟被太陽熱力融化。但伊卡洛斯飛上天空後，心情亢奮，得意忘形，不理會父親的告誡，愈飛愈高，終因接近太陽，蠟融翅毀，墜海身亡。

阿基里斯和伊卡洛斯犯了相同的錯誤：給勝利或成就衝昏了頭腦，目空一切，為所欲為，結果自招滅亡。這就是休布瑞斯：它不光是「傲慢」或「狂妄」，還有天理不容、必受懲罰的含義。美國以為自己擁有最先進的武器、最強大的軍隊，天下無敵，愛打誰便打誰。這就是American hubris。政治評論家、《紐約時報》專欄作者 Peter Beinart 寫了一本書，名為 The Icarus Syndrome: A History of American Hubris (《伊卡洛斯症候群：美國傲慢史》，2010年出版)，分析歷史上美國在休布瑞斯驅使下發動或參與的三場戰爭──第一次大戰、越戰和伊拉克戰爭，結果都令美國碰個焦頭爛額。奧巴馬為要表示不會重蹈覆轍，所以要「告別美國的休布瑞斯」。然而，美國是否真的懂得吸取歷史教訓，放下它的休布瑞斯，有待考驗。

曾鈺成先生講的就是西方世界對於英雄人物為何個個都殞落的闡釋。

因為我們的 hubris 讓我們覺得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而且比所有人優勝。秉持這個信念，我們做出了平凡人不會做的事，繼而成為了英雄。但是，這種英雄情意結雖然可以把我們帶到高峰，卻讓我們不幸殞落，正正就是因為我們的傲慢讓我們做出一系列平常人不可以理解的行為，和命運對賭，和世界對弈，最終因為飛得太高，翅膀被太陽融化掉而墜落凡塵。

宗教裡面，舊約聖經裡面也有記載過巴別塔的故事。原本的世界沒有國家之分，每個人都說着相同的語言。他們打算建造一座摩天大樓直達天堂，因為這個舉動太過褻瀆神明了，最後上帝懲罰人類，讓我們都說不同的語言，無法溝通，最後巴別塔爛尾，無法成功。

故事教訓我們不要妄稱神的兒子，不要妄想做上帝。神人有別，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好一點。

也正正因為是這個原因，耶穌來到這個世界總是被世人所唾棄。耶穌自稱是上帝和童貞女聖母瑪利亞生出來的唯一的兒子。因為這個舉動太震撼了，簡直就是觸動了猶太人的神經。如果你們有看過新約聖經的話，耶穌百分之八十的話語都是在和猶太人對着幹，都是在訓斥猶太人的精神和律法。猶大最後出賣了耶穌，把他送去羅馬教廷法院審判，最後被處死刑，死在十字架上。而且，羅馬士兵一直在侮辱這個自稱是神的兒子耶穌，要他戴上荊棘的刺冠，鞭打他，向他身上噴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