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麵包（六十五）

我和史丹福的施俊輝也是分屬好友，當初，他要在海怡競選區議員，我還幫他拉票呢。施俊輝比我年少兩年，曾就讀民生書院小學部和九龍華仁書院，其後在史丹福大學取得數學學士學位，以及統計學碩士學位，並於香港大學完成教育文憑課程。他是一個畢業自九龍華仁的十優狀元，拿着獎學金去史丹福大學升學。大學畢業後他在港大同學會書院擔任數學科教師，從而接觸香港教育體制，其後全職做匯賢智庫研究總監；他隸屬葉劉淑儀的黨派，所以他曾代表新民黨出戰 2011 年香港區議會選舉海怡西選區，以12票之差敗給馮煒光。施俊輝是教育工作者和政策分析員，現在更是教育局局長政治助理。2012 年，施俊輝獲香港政府委任為教育局局長政治助理。2017 年，施俊輝再獲委任為教育局局長政治助理。

不講可能大家也不知道，我和施俊輝很有淵源。當初他要我幫他助選的時候，我已經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他說史丹福大學的校友不是全部都投身金融，他的同學大部分都沒有進入華爾街工作。我跟他說，我的圈子是相反的，和我同期畢業的同學和朋友大部分來自東岸，他們都加入了投資銀行，沒有一個是例外的。

我和施俊輝的老婆是世交。施俊輝的老婆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謝鎮群先生的女兒，我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經常去謝叔叔的家，可以說是識於微時。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們一家還很榮幸獲邀出席呢。

除了曾總和 Frances 和我的關係不錯以外，我還有一個很好的戰略夥伴，他就是雷曼兄弟的債券部高層 Thanh Thai。他是美籍越南人，但是不會聽和說越南話或者廣東話，所以他應該是在美國長大的越南人。他住在山頂白加道的豪宅，而且老婆是前女拔萃的校友。我一開始留意到他，是因為我發現他穿衣服很貼地，他沒有一身名牌，而且還是帶背囊上班的。這與那個娶日本人周圍刷黑卡的男拔萃交易員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我完成了債券部的實習以後，其實都沒有機會跟他共事過。後來，在大三的時候，我把時間表排到非常空餘，為的就是陪伴 Eddie 和去唐人街掃貨買蛋撻。我在唐人街那裡居然碰見了 Thanh Thai 這個雷曼高層。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我馬上跟他相認。那時候，其實我沒有回去香港雷曼的意圖，但我還是希望和前同事保持聯繫。在這次相認以後，我和這個債券部高層才慢慢開始熟絡。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做雷曼兄弟以前是整餅師傅，很難想像這是一個住在山頂白加道豪宅的上班工薪族說出來的話。我問他怎麼會在紐約的唐人街出現，原來他因為公事要去紐約一趟，加上他其實在新澤西州長大，所以順便去看看新澤西州的家人。無獨有偶地，原來他也是 Rutgers 的畢業生，他不是什麼常春藤畢業的高材生。其實，我發現很多 TCNJ 和 Rutgers 的畢業生都可以在投資銀行裡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我的朋友 Karina 經常帶她那些越南裔和泰國裔的朋友參加我們的聚會；她們都在 JP Morgan 或者 Morgan Stanley 做着一份頗為體面的工作。看上去，她們好像沒有我看到的那些前線部門同事那麼醉生夢死和不可一世，相反地，臉上總是帶着一絲平靜和安穩。

我在紐約住了這麼多年，到了大學三年級以後，我已經對東岸了解深入了許多。我在盤算着畢業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其實我身邊（尤其是香港的那個菁英圈子）不乏到哈佛或者華頓商學院念 MBA 的勁人。但是，我卻想像 Sylvia Ho 那樣子在康乃爾畢業以後，去 Rutgers 繼續念碩士，閒來沒事的時候開車到紐約逛街。當時，她住在朋友 Karina 在 Bergen County 的獨立屋，和一個來自加州的越南人談戀愛，我想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並不羨慕哈佛商學院畢業生那樣做着一份差不多奪命的華麗工作，我其實並不嚮往虛榮和光環。如果命運能選擇的話，我寧可嫁一個當地人，然後找一份普通的朝九晚五辦公室工作，平淡地生一兩個孩子，再也不回來香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