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四十九）

從曾總的辦公室回到座位，Frances 已經開始跟我交代需要負責的事宜。因為放產假的卓小姐有一堆客戶需要頻繁交易，所以，在沒有什麼正式的培訓或者指導下，我就開始了銷售員的工作，基本上與普通的正式員工無異。

我牢牢地拿着筆記本，因為剛才在大老闆面前太失措了，所以 Frances 說過的所有注意事項我都寫下來。她告訴我每一天早上要做的事情，還蠻複雜的，債券部銷售員這真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夠擔當的職位，少一點腦筋都會出錯。她把老闆的密碼都告訴我了，所以我是知道曾總的所有公司 log in 資料，包括電腦、bloomberg 還有他訂購華爾街日報的戶口，我可以代他登入。

我還記得曾總的密碼非常俗氣，是 lehman$$$$。我知道了這個密碼以後，笑了出來。然後我也把我作為實習生的密碼輸入成為 intern8888。好意頭嘛。

其實，我很少需要用到自己的戶口，大部分時間我都是在用卓小姐的戶口跟客戶進行洽商。

每一天早上，大約八點四十分左右，公司銷售部門的同事已經到達交易廳了。因為客戶通常是九點後才進辦公室的；做銷售員的，要比客戶更早開工。我是實習生，所以我又比所有其他的資深銷售員辦公得早。大約八點二十分，我就回到公司，交易廳一片肅靜，只有寥寥數人比我還早到公司，他們應該都是股票衍生市場部的，買賣渦輪那邊好像比較緊張，因為股票和債券不一樣，債券是 OTC 二十四小時可交易，股票是九點半開始，四點收市。債券這邊的客戶相對來說，沒有那麼迫切，只要有需要的話，不在限定時間內交易亦可。

我喜歡這種早上班的感覺，很寧靜，這樣子我會更專注地開展新的一天。雖然，其實我不是一個很喜歡早起的人，但是，比起一個禮拜工作一百個小時的融資部，我更願意這樣子八點多上班然後準時五點多下班。再說，當時我住在海怡半島嘛，如果九點鐘以後進辦公室的話，八點鐘就要出門口，因為隧道會塞車。如果早一點出門口，還可以避過去繁忙時間。八點二十左右進辦公室的話，我只需七點四十五分出門口。起床大約是七點多一點，洗個澡，吃個早餐，吹個頭，化個妝，差不多四十五分鐘。如果八點鐘出門口的話，九點後才到得了公司，所以除笨有精，七點多一點起床然後七點四十五分出門口，應該就對了。

我通常是債券部第一個到達交易廳的員工。

我很喜歡看到長桌上一個人都沒有的那種寧靜。等到所有人都上班以後，其實還蠻熱鬧的。

但當然，這和摩根士丹利辦公室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的景象不同。上班路上，海怡半島通向中環的班車都是滿座的；街上人也很多，國金商場很多店也已經開門了，辦公室裡面，尤其是股票部的同事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每天八點二十分，我坐在卓小姐的位子開始平常的一天。

我需要幫卓小姐、Frances 還有曾總打開電腦。打開電腦大約都需要五分鐘。打開完電腦以後，我要用他們的戶口用他們的密碼幫他們登入。之後，我還要幫他們登入 bloomberg 戶口，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客戶和戶口。我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銷售員需要以上線的狀態（客戶都可以從 bloomberg 看到誰在線誰沒有在線）以示客戶我們準備好接單。

登入了曾總的電腦和電郵戶口以後，我要把曾總的電郵過濾，把重要的存起來，然後把不重要的刪掉。紐約那邊每天收市會把一天的總結發給曾總，然後研究部會把所有最新的債券和經濟研究報告以電郵的方式發給曾總，因為 bloomberg 其實只適合發短的文字信息。我要把所有的這些有關報告打印出來，每人一份，我要打印約二十份，放在每個銷售員的桌面，所以他們一到公司，就可以知道之前那一天紐約發生過的大小事。打印、釘裝、派發這些報告，大約需時二十分鐘。

準備開市的這段半個多小時，應該就是我最忙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