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弗瑪利亞的聖愛日記（五十六）

還有另外幾件事，看出來，我和田雞哥之間的恩怨，真的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是那件指着 bagel 說是冬甩的事兒，並不是指鹿為馬那麼簡單。

田雞：「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短視？」

我：「我怎麼短視了？」

田雞：「沒有人會做債券部銷售員的，要做都做融資部。」

我：「做債券部是因為我短視嗎？」

田雞：「對，你只著重眼前利益。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四十歲以後，要做什麼？」

我：「有啊，可能還會在雷曼做人事部或者其他部門的主管吧。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說我做債券部是短視的選擇。銷售員也是前線部門，而且債券部比股票部要穩打穩紮，雷曼兄弟是債券部的巨擘，我進雷曼做債券部，等於我去高盛做融資部一樣，是行業裡面最難進的機構。你不要經常以融資部的 league table 來跟我說事兒。融資部的 league table 裡雷曼兄弟比美林排名要低，因為那是融資部的 league table。雷曼兄弟做債券銷售員很好賺的，如果買債券的話，都過來雷曼買，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以你的那些 ranking 表在錯誤的行業裡面作出比較，其實是很片面和錯判的。」

田雞：「你現在人工多少？」

我：「六萬啊，行業以內的標準薪水，做什麼部門都是這個價位的，我是因為興趣和覺得自己適合，才選的債券部銷售員工作。我覺得這份工作和這個崗位很適合女性擔任啊。我並不想做融資部。」

田雞：「你知道我現在賺多少錢嗎？」

我：「一萬五港幣一個月。」

田雞：「對，我的工資是你的五分之一。」

我：「這就說明了我短視了嗎？你不覺得你很弱智嗎？隨便找一個侍應、收銀都比你賺得多。」

田雞：「不，我是天才資優生，我是精英。我的選擇比妳的高明好幾十倍呢。」

我：「願聞其詳。」

田雞：「雖然我現在工資一萬五千元港幣一個月，但是我的 career path 要比你輝煌很多。我起薪點很低，但我的工資跳升得很快，估計過幾年，我就可以賺三萬港幣一個月。等我升上去董事長以後，將會是百萬年薪。沒有人願意做你的工作，所以才給妳這麼高的人工。我的人工低，是市場求過於供所致的，因為太多人搶着做融資部了，所以，才導致工資那麼『低水』。那是因為很多人想做融資部，好不好？」

我：「據我所知，就只有融資部不斷在請人，債券部的銷售員都是不公開招聘的。你們融資部 turnover 很高欸，很多人做了一兩年就另找出路了。我覺得你才是短視那個吧，做融資部很多人猝死的。你小心最後那幾年啊。」

田雞：「我將來是做 CFO 的料。而你呢，你將來可以做 CFO 嗎？你最多只可以做 sales and marketing 的主管。Sales and marketing 聽起來很低俗，一點都不高大上。」

我：「問題是你有命做到 CFO 這個職位的時候，才過來詆毀我吧。我對於我的選擇做了很多年的部署和調查，我一點後悔都沒有。」

田雞：「融資部之所以那麼受歡迎，是因為備受追捧。」

我：「說實在的，你知道嗎，大四請會計師才八千五港幣一個月，而且還每星期工作一百個小時，而為的就真的是你所說的虛榮而已，值不值得，真的見人見智。我覺得你才是短視那一個，而且，你還貪慕虛榮，為了別人的尊敬目光而不斷勞役自己。」

田雞：「等我坐上了董事長的職位，你就會過來乞求我跟你復合的。」

我：「你把我想得太簡單和膚淺了。」

就這樣，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走各路。這是發生在我畢業前，二零零七年春季的事情。距今已經有十七年了。果然不出田雞所料，他做到了匯豐銀行融資部的董事長位置，但是卻罹患各種絕症，詳細情況不便多說。他仍然覺得我會因為金錢和地位，而想回到他身邊。

我想，這就是我和田雞之間的裂縫越來越深的原因吧，因為他始終沒有悟透我們當初分開的原因和他的工作、地位、身份、能力、才幹、學歷、事業等硬件沒有關係。是他性濫交，而且我們三觀眼中不合所引致。我們的相遇就像火星撞地球，他就像是一隻在地球裡面蕩失路的 ET 不斷威脅人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