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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Amanda L © Leung Yuk Yiu

萬弗瑪利亞的聖愛日記(六十三)


關於淳小姐和田雞哥的才幹,我也想說一句客觀的心底話。


平心而言,淳小姐和田雞哥都是很拼搏的人,為了目的,可以什麼都不顧,勇往直前。所以,他們才可以在畢業後十多年後的今天,都升到了董事長的位置。


要知道,會計師、銀行家尤其是融資部,都是金字塔式的經營方式。你如果升不上去,就會被行業淘汰。他們一直能夠做下去,靠的就是堅忍不拔的毅力和死做爛做的決心。


確實,他們都可以在某些方面上能人所不能,才可以捱到今天。我認識的大部分東岸留學生其實沒有幾個繼續做 banking 做到三十五歲以後,不是改行就是可能自己做生意。沒有幾個我認識的人可以一直在融資部幹下去。


我認為,田雞哥和淳小姐都有一些可以表揚的特質,成就了他們的今天。


你們有沒有發現,田雞哥像一隻蜜蜂,而淳小姐像一隻蒼蠅?


根據曾鈺成所寫的《矛盾集》裡面的《不變則僵》:


思考大師、「橫向思維」(lateral thinking)的創始人德波諾(Edward de Bono)說過一個「蜜蜂和蒼蠅」的寓言。 一群蜜蜂和一群蒼蠅同時被困在玻璃瓶子裡。瓶子是開口的,平放在桌面上,瓶底向著窗戶、向著陽光。蜜蜂有明確的前進目標。牠們堅定不移地飛向陽光,碰到瓶底也不會改變方向;有的繼續使勁地往前鑽,有的退下來歇一會又再向前衝。


蒼蠅卻是「盲頭烏蠅」,只會亂飛亂闖。牠們沒有目標,不辨方向,不理會陽光來自哪裡,搞不清楚狀況,敵我不分,而且沒有避開障礙物的能力,反正一碰壁就發怒亂撞。不消一會,所有蒼蠅都僥倖從瓶口飛了出去。而蜜蜂呢,牠們不論付出多大力氣,總是衝不破玻璃瓶壁,直至一隻隻蜜蜂筋疲力盡,倒在瓶子裡。


而恰恰相反,蜜蜂的自信和堅持,成為牠們尋找出路的障礙。蜜蜂以為,所有囚牢的出口都是光明的。這信念或許是從許多成功經驗累積得來,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正確的。憑著這信念,牠們選定了前進的方向,堅持不變。可是,這次不幸遇上了牠們認識以外的情況:那看不見、撼不動的玻璃牆壁,擋住了牠們的去路。牠們不理解、不相信、不接受。結果,牠們的堅持變成僵化,始終沒法逃出困局。


相反,沒有信念、不辨方向、四處瞎闖的憤怒蒼蠅,或遲或早會撞到瓶子的缺口,逃出生天。需要點運氣,逃脱不是沒有可能:任何人觀察過在有缺口的空間裡飛竄的蒼蠅,都知道牠們被困不了多久,居然突圍而出。或許蒼蠅並不是真的瞎闖,而是具有一種不為人知的「逃獄」本能。


如果說漫無目的地亂闖比朝著堅定方向前進更容易找到出路,肯定沒有多少人會同意。不過,「蜜蜂和蒼蠅」的寓言提醒我們,對某種信念的堅持,有時也會使我們陷入盲目性,導致主觀武斷、以偏概全,失去觀察和分析具體情況的能力。當我們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努力奮鬥,經過一段時間而不獲寸進,或許就應停下來,想一想,檢視形勢,轉變策略,另闢蹊徑。德波諾有許多金句,其中一句說:「有時,事情成為問題,只是由於人們對它採取了某種看法。換了一個看法,可能立即發現事情應該怎樣處理,問題便不再存在。」


以希臘人的語言來說,西西弗斯確實被神折磨得很痛苦,每天都要毫無意義地搬一塊石頭上山,然後再滾回去山腳,第二天重新再搬。但,想深層一點,西西弗斯可以隨時把手上的石頭放低,慢慢走開,就可以不再受命運的折磨。關鍵,就在於懂得思考和拒絕,要學會放下、說不。我希望,一條筋往上爬的田雞能夠慢慢領悟出這個道理,由始至終要折磨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如果,他不是經常揶揄那些沒有做 banking 改行做諮詢或者讀研究生的他口中那些失敗者,其實,他自己也可以立馬放下沉重的石頭,繼續上路,尋找美好人生。怕只怕,他自己給自己設下太多的孽債和陷阱。既然,他把那些改行不做融資部的人說成都是得罪了全金融業的白痴,那麼他自然就沒有什麼藉口可以從一星期一百個小時的無間道地獄裡面逃出來。


中國人所說的吳剛砍樹也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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